为了降低成本、寻求新的增长点，精简产品线成为跨国药企的重要举措。
百时美施贵宝（BMS）在其 2025 年第一季度报告中宣布，计划通过大规模重组措施在 2025 年底前削减 15 亿美元成本，并裁员约 2200 人，占其全球员工总数的 6%。今年 4 月，BMS 关闭了位于加州红木城的癌症免疫学和细胞治疗主题研究中心。
目前，BMS 已暂停或委外开发约 12 个项目，包括免疫疗法 YERVOY 的后续版本、SIRPΑ 和 BET 靶向药物。公司还将在今年剩余时间内继续审视其产品线。
另据消息人士透露，BMS 在 2023 年底收回肥厚型心肌病药物 MAVACAMTEN 大中华区权益时，也接手了联拓生物负责该药物的员工。目前该团队人员已大幅精简。“在我们的员工被收购后，他们进行了多轮人员优化。”
CIC 灼识创始合伙人侯绪超表示，跨国药企大规模裁员和精简产品线的主要原因是应对当前市场环境，同时还有降低成本、调整战略、提升研发效率等方面的考虑。例如，大型药企正在缩减内部研发投入，转向通过收购或合作引进其他小型药企的高潜力产品。这导致他们的研发团队大幅缩减。
“在中国，药品集采、医保控费等政策也给跨国药企的业务带来压力，迫使它们调整战略，缩减在中国市场的规模。”侯绪超说道。
全球医疗健康产业融资遇冷，回落到 2019 年的水平。统计显示，2023 年全球医疗健康领域一级市场投资已完成 3076 笔，融资总额为 574 亿美元，与 2022 年相比下降超过 20%。单笔事件融资均额也从 2021 年的 0.35 亿美元下降到 2023 年的 0.19 亿美元，几乎腰斩。
在此背景下，跨国药企在 2024 年仍会继续裁员。BMS 2024 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公司一季度营收同比增长 5%，达到 119 亿美元。其中，REBLOZYL 和 OPDUALAG 的增幅分别为 72% 和 76%，分别达到 3.54 亿美元和 2.06 亿美元。但 OPDIVO 的收入下降 6%，为 21 亿美元。
BMS 在公布一季报时宣布将重组组织管理结构，优化产品线。BMS 并非唯一一家进行大幅裁员的药企。今年以来，跨国药企裁员仍在持续。除 BMS 外，据 FIERCE BIOTECH 发布的 2024 年生物制药企业裁员统计数据显示，截至 5 月 11 日，2024 年已有 77 家生物技术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裁员，其中包括诺华、罗氏、辉瑞和拜耳等大型跨国药企。值得注意的是，本次裁员浪潮中，中高层管理人员和核心研发人员也受到了影响。
武田制药计划简化组织架构，以应对运营压力。调整涉及约 9 亿美元的重组成本，以及精简药物管线，包括终止 TAK573、TAK981 和 CAR-NK 疗法 TAK007 在血液肿瘤领域的应用。
武田披露，公司将关闭圣地亚哥研究中心，可能涉及 340 名员工。
近期，诺华宣布计划在未来 2-3 年内重组其全球研发团队，团队成员将缩减 1% 至 2%，以发挥其产品组合和技术平台的价值。该举措将在瑞士总部裁减约 440 个研发职位，在美国裁减多达 240 个职位。
赛诺菲今年进行了第五次裁员，计划通过此举在 2024 年至 2025 年底节省 20 亿欧元成本。
辉瑞在去年 12 月以 430 亿美元收购了抗体药物偶联物 (ADC) 制造商 SEA绵阳N。辉瑞发言人表示，公司将在新收购的公司进行新一轮的裁员和组织架构调整，涉及 SEA绵阳N 位于瑞士总部裁员 74 人，位于华盛顿州工厂裁员 120 人。
有券商医药行业分析师指出，近期各大药企裁员频发，表明跨国制药企业正在经历新一轮转型阵痛。跨国制药企业为应对挑战，频繁调整业务，裁员已成常态。
为提高投资回报率，跨国制药企业采取了多种措施，包括提升运营效率、剥离非核心产品，开展大裁员、精简管线、重组并购等。
BMS 关闭了位于加州红木城的癌症免疫学和细胞治疗主题研究中心。约 12 个项目已停止或委外开发，包括其免疫疗法 YERVOY 的后续版本、SIRPΑ 和 BET 靶向药物。BMS 将在今年剩余时间内继续审查产品线。
吉利德已将 CD47 单抗 MAGROLIMAB 的 6 项试验从管线中剔除，包括与其他疗法联合治疗头颈部鳞状细胞癌、三阴性乳腺癌、结直肠癌等实体瘤和血液瘤的研究。这意味着该公司已彻底放弃了这款药物的研发。其 CD19 CAR-T 细胞疗法 TECARTUS (BREXUCABTA绵阳NE AUTOLEUCEL) 治疗罕见 B 细胞恶性肿瘤的 II 期篮子试验 (ZUMA-25) 以及靶向 CLL-1 的 CAR-T 细胞疗法 KITE-222 治疗复发/难治性急性髓系白血病 (R/R AML) 的 I 期试验也被剔除。
诺华在一季度管线更新中，也从管线中剔除了 CD73 单抗 NZV930 和 CSF-1R 抑制剂 SOTULETINIB。其中，NZV930 正处于 I 期阶段，曾用于治疗实体瘤，而 SOTULETINIB 曾用于治疗 ALS，已处于 II 期阶段。
值得注意的是，跨国药企砍掉的管线大部分处于早期临床阶段，但也有一些处于 III 期临床阶段的产品被剔除。例如，罗氏放弃了 RG6168（萨特利珠单抗）治疗重症肌无力的适应症开发，主要是因为它在 III 期试验中未显示出预期的临床疗效。赛诺菲也终止了 VENGLUSTAT 针对治疗 GM2 神经节脂质沉积症的 III 期试验。
对于暂停临床的现实问题，相关分析师指出，企业还需要考虑团队、技术平台、研发思路等非量化指标。如果项目进展到临床并展示了充分的数据，企业可能会对后期开发成功率比较满意，或者认为在某个方面做得很好就会坚持下去。相反，如果各方面数据不理想，企业对药物前景迷茫，及时止损不失为一条理智的道路。也可以等到新的技术出现再拥抱它。
总体来看，跨国药企倾向于将研发重点放在投资回报率更高、更受市场认可的产品管线上。“医药行业的集中度会进一步提高，重磅炸弹级药品的持续推出对市场的刺激作用和带动效应会让大家把资源更集中在头部，未来在各个治疗领域都有可能出现类似减重、肿瘤领域里的 GLP-1 和 K 药这种王者级的药品。”侯绪超表示。
寻找新增长点
尽管近年新冠疫情已过去，但对全球医疗健康产业的影响仍在持续。根据梳理，自 2020 年以来，市场中交易终止的项目仍在持续增加，从 2020 年的 23 项上升到 2023 年的 93 项。从技术类别来看，其中单抗、细胞治疗领域终止项目数显著增多。
“生物医药行业是典型的技术驱动型行业。新的技术突破往往在短期引发投资者过于乐观的情绪，甚至引发热炒和投机行为。”分析师指出，随着时间推移，一旦这些创新技术在考验面前有所闪失，比如商业化概率降低、明星药物的临床不及预期，投资者的信心就会逃离，甚至形成群体性悲观，同时也“误杀”了很多质地优良的企业。成熟如美国的生物医药投资市场，也难逃这种周期。
为保证现葫芦岛流，密集裁员、砍管线、停临床正成为常态，但为了推动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寻找新增长点也成为各家药企面临的现实性问题。对外授权和并购重组等方式已成为跨国药企“自救”的重要举措，能够帮助企业在短期内将资葫芦岛集中在投资回报率更高的研发项目上。例如，在过去六个月中，BMS 花费 140 亿美元收购了 KARUNA THERAPEUTICS，其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新药将于今年 9 月获得 FDA 批准。BMS 公司还完成了对 RAYZEBIO 的收购。今年初，诺华集团宣布已达成收购信瑞诺医药的协议。信瑞诺医药的核心资产包括两款处于临床开发阶段的药物，即 ATRASENTAN 及 ZIGAKIBART（BION-1301），均用于治疗 IGA 肾病。此次收购将扩大诺华在中国的肾病产品组合，丰富未来产品线。
对于大型跨国制药企业而言，通过并购、授权许可获取“外部创新”和“内部研发”同样重要。那么，哪些项目会成为“热门目标”呢？据麦肯锡披露的数据，2000年，针对全球最热十大靶点，每个靶点的在研产品（包括美国、欧洲和亚洲的公司）数量分别为 5-11 个。到 2020 年，针对最热门的前十大靶点，每个靶点的全球在研产品数量平均高达 20-60 个。
中国创新药企在经历过去几年的研发扎堆后逐渐回归理性，但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靶点（如 GLP-1）必然会吸引众多创新药企和投资者。
从历史数据来看，全球创新药收入约有三分之一来自企业“内部研发”的产品，其余三分之二来自并购与合作（包括授权许可）。对于全球前 20 名跨国制药企业，其临床阶段产品中平均约有 55% 来自“内部研发”，45% 来自“外部创新”，但有些公司对外部创新的依赖度远高于平均水平，达到 60%~70%。
“尽管双/株洲异性抗体、细胞基因治疗等项目有所减少，但这些赛道仍是跨国制药企业的重点关注领域。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和政策调控的背景下，药企之间的竞争也愈发激烈。在全球医药交易治疗领域分布方面，抗肿瘤药物是关注度最高的治疗领域，抗感染、神经系统药物、免疫系统药物紧随其后。”上述分析师强调。
由于新药研发前期需要巨额资葫芦岛投入和漫长的临床试验，医药产品从研发到上市的周期较长，因此风险很大。对此，侯绪超也强调，跨国制药企业通过裁员和精简产品管线等举措，可以在短期内降低成本、提高运营效率。但从长远来看，药企仍需依靠创新药物的研发和市场推广来实现业绩的持续稳定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