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资委统计数据显示，截至 2023 年底，中央企业（以下简称“央企”）资产总额已达 86.6 万亿元。管理着如此庞大规模资产的国有央企集团（本文特指国资委根据授权履行出资人职责的 97 家中央企业）的董事长或总经理（以下简称“一把手”）变动备受关注。
据证券时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23 年 1-6 月份，至少有 46 家国资央企集团的“一把手”进行了调整。除了达到退休年龄外，跨公司调任增多、政企干部交流力度加大、多数企业总经理一职空缺已经补齐成为新特点。董事长和总经理由一人担任（以下简称“一肩挑”）的情况增多也成为看点。
央企“一把手”调整增多明显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 1-6 月份，至少有 46 家国资央企集团的“一把手”发生了调整，占比超过 47%，涉及人数超过 60 人，无论从企业数量还是人数来看，都显著增多。其中，董事长、总经理均调整的有 5 户，仅董事长变动的有 15 户，仅总经理变动的有 26 户。
年龄到限卸任仍是国资央企“一把手”调整的主要原因。上半年，国家电网原董事长辛保安、三峡集团原董事长雷鸣山、中核集团原总经理顾军等卸任，接替他们的是实力干将。如国家电网董事长张智刚长期在电力系统工作，曾任国家电力调度通信中心主任，在国家电网公司先后担任总经理助理、副总经理、总经理等职；三峡集团董事长刘伟平曾多年在水利部任职，先后担任水资源司副司长、建设与管理司副司长、水利部总工程师、水利部副部长等。
不仅如此，通过跨企业干部交流和内部提拔等方式，此前空缺较多的集团总经理一职得到迅速补充。阳光时代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负责人朱昌明表示，2024 年央企负责人的调整变动较往年明显增加，从调整人数到涉及企业的数量都称得上密集。除了年龄到限退休、任期届满、临时性调整等原因，主要负责人调整也是为了进一步全面深化央企改革。
“当前正处于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演进的阶段，央企作为科技创新和经济建设的主力军肩负重要使命，央企负责人是央企改革创新的领导者和组织者。”朱昌明说。
跨公司调任增多，政企干部交流力度加大
上半年，国资央企主要负责人跨公司调整的情况明显增多。既有央企名录中 53 家副部级央企单位间的相互调动，如中国电科集团前总经理陈锡明调任中国航天科工董事长；大唐集团前总经理刘明胜重回国家电投，出任董事长；中国商飞公司前总经理周新民调任航空工业任董事长；一汽集团前副总经理周治平调任东风汽车集团总经理。也有其他央企调任前 53 家副部级央企单位任职的情况，如中国建科前董事长文兵调任中建集团总经理；中国有研前总经理王兴权调任中国五矿副总经理；以及央企名录 53 家之后的央企间主要负责人调整的案例，包括国药集团、中国电气装备和中国物流等三家央企董事长互换。
上半年政企干部交流也增多，涉及航天科技集团、三峡集团、中国五矿、通用技术集团等。
朱昌明指出，早在2009年，中办、国办就联合发布了《中央企业领导人员管理暂行规定》，建立并完善了央企领导人员交流制度。近年来，央企加强了政企干部交流力度，此举有利于培养既懂经济又会调控的领导干部，将“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有机结合起来，这也是发展中国特色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跨公司任职还有利于打破“圈子文化、山头主义”，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无论是跨公司调任，还是政企干部交流，专业对口依然是一个明显特征。例如，通用技术集团总经理崔志成是从中纪委调任集团担任“一把手”，他曾任北京第二机床厂副厂长、厂长，北京京城机电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投资合作部部长，北京第一机床厂厂长等职务，此次履新可以说是回到了熟悉的领域。
今年上半年，央企集团董事长总经理“一肩挑”的情况新增3例，涉及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中国铁路通信信号集团、中国林业集团，均为国资委委管企业。此前仅中国国际工程咨询有限公司存在这种情况。
具体来看，许杰峰自2018年起担任中国建研院总经理至今，并于今年6月升任董事长；楼齐良于2023年9月任中国通号总经理，随后在今年4月升任集团董事长；单忠立于2023年3月上任中林集团总经理并于今年1月升任董事长。由于这种情况持续时间较短，受访人士普遍认为这可能是过渡性安排。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研究员吴刚梁表示，国有资产法第25条规定，未经履行出资人职责的机构同意，国有独资公司的董事长不得兼任经理。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完善国有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指导意见》也要求国有独资、全资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原则上分设。7月1日起施行的新公司法规定，经国有独资公司经履行出资人职责的机构同意，董事会成员可以兼任经理。
“这意味着在国资央企集团层面，董事长不兼任总经理是原则，但经过履行出资人职责的机构同意兼任可以成为‘例外’。”吴刚梁表示，当前国企“一把手”一般担任了公司的党委书记、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如果还兼任总经理，就集领导权、决策权与执行权于一身，容易出现问题。除非特殊情况，仍然需要坚持决策权和执行权相分离。
朱昌明表示，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五次会议强调，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要尊重企业经营主体地位，坚持问题导向，根据企业规模、发展阶段、所有制性质等，分类施策、加强引导。董事长兼任总经理除临时性过渡的情形外，也有可能是针对“小而美”央企或拟重组央企的特定安排，以提高企业决策效率。
